直到我成為我們 - 番外 - 起點 (小慧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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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看我個子小，常不把我當一回事。

我的身高在小學畢業後就停止增加了，大概跟我媽那個陳年老煙槍脫不了關係吧！除了笑我矮的人以外，我最討厭的就是抽菸的人了。

不過，我不僅很會看臉色，還很會保守秘密。偶爾可能會失手，但重要的祕密我可是守口如瓶。

像我這種身高，非必要絕不會去搭上下班尖峰時期的捷運跟公車——低層空氣的混濁，絕對是云霏他們無法想像的。

因為太常被忽略，我實在沒有跟陌生人交談的自信……好不容易說出來的話沒人回應，我真的會尬到不如消失。

云霏常會幫我一把，但她一開始也不會幫我，她還叫我要挑戰自己。

挑戰自己，聽看看這什麼話？

唔，她應該是在我認識子韌那天以後才改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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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妳好。」

對於陌生人的招呼，我的第一反應都是——拜託他不要是在跟我說話。

系上的公關鬼使神差地在一堂實習課結束後辦了個小型聯誼，多小型？就是吃飯。但聯誼就是聯誼，要多尬有多尬，男女各坐一排面對面，連對方打嗝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程云霏那女人，居然瞞著我直到最後一刻！

女生坐下後，男生們才陸續入座。而在我斜對面的人就是溫子韌，他顯然也事先不知道這是場聯誼，坐在我旁邊的程云霏計畫得逞似地竊笑。

「妳看，沒有很可怕吧？」

她湊過來，悄聲跟我咬耳朵。「我安插了一個認識的人，他叫溫子韌，也是管理系的。他不白目，我認證過了喔！」

我無奈地睨她一眼。我看最白目的就是妳啦……

剛才那聲招呼來自我對面的男生。他看來對我不太滿意，打過招呼後埋頭吃飯，中途幾次離開位子，帶了滿身菸味回來。云霏不在位子上，他就一直在看手機，等云霏回來後，就興致勃勃地看著她。

溫子韌似乎也沒有要跟我們系女生互動的樣子，一臉淡漠，看上去好像誰欠了他錢似的，只偶爾跟隔壁男生交談，我想大概也是被公關抓來湊數。

云霏很外向，一下帶破冰、一下子跟公關起鬨玩遊戲、一下參加隔壁組的猜歌、一下聊起喜歡的男生類型。我在熱鬧氣氛的浸淫中漸漸開始放鬆，云霏就像我的擋箭牌，有她在，陌生人按理不會注意到我。

不出意外的話，馬上就要出意外了……

「妳到底來幹嘛的啊？」

我對面的男生在一次云霏離開位子後突然開口，一副很受不了我的樣子。

我有點愣住，很少有人會對著我直接發難。

「妳是那種有男朋友還來聯誼的綠茶婊嗎？沒有要認識就回家啦。」

他話一出，無端被攻擊讓我又急又氣，又不是我自己要來的……

「還是說，妳跟程云霏很好嗎？我看她很能玩，交換一下聯絡方式，叫她下次帶妳出來玩啊！」他上下打量我的眼神有點輕蔑，好像我是什麼附屬品似的。他點了點手機遞過來在我面前晃，叫我輸入電話。

「來啦！快點啦！我看妳好可憐喔，算我可憐妳了，至少得到一個男生的手機號。」

「……你不要丟管理系的臉好不好。」溫子韌冷不防開口，把在我眼前搖晃的手機抽走放回桌面。

對面男生不解地轉向他：「怎樣啦？你英雄救美，人家還不理你耶！」

我只覺得眼眶好酸、好熱，我到底來這裡幹嘛？好想回家。

子韌完全不受影響，「程云霏在隔壁桌，你有興趣就過去找她，搞小動作做什麼？」

「美女也是要換口味吃的啊！今天吃點火辣的，明天就會想吃小輕新。」

「隨你怎麼說，但基本尊重還是要有。」

「像程云霏這種活潑的可以當女朋友，對面這種不愛講話的就很適合當情婦，不然每天吃一樣的很膩耶！又不是什麼老時代了。」

「喂，你不要再說了……」

「你聽我說。溫子韌，我看你不知道才好心提點你，像對面這種看起來乖乖的女生，一解放其實是很瘋的喔......」

「啪！」

嗯？什麼聲音？大概是我理智線斷裂的聲音？

我腦筋一片空白，等我意識過來時我站著，對面的男生摀著半邊臉，全場驀然死寂。

「……小慧……」一臉震驚的云霏朝我走來，但突然卻步。

我木然盯著對面一臉驚愕的男孩，心裡突然什麼委屈都沒了，只有一股極濃極烈的火焰竄遍全身。我突然輕輕笑了，很久沒對陌生人笑了，但那一刻我發自內心地笑道：

「真的好可憐哦，沒有女生要認識你，連云霏的聯繫方式都要透過我才能拿到，說出這種話才會比較好過吧？我懂了，是不是因為你上床前都要看著*片先自*半個小時才可以把你那小的可憐的**用**杯打出來，還要一排**娃娃在旁邊看著你，才能讓你覺得後宮佳麗三千，你最強最威？」

我偏了偏頭露出同情的表情：「真是不好意思，像你這種人云霏不會有興趣，不過我想全世界不會有人有興趣吧！好心建議一下，你不如就把**杯跟**娃娃娶回家度過餘生好了，祝你幸福喔！」

說完，我拿起包包，直視著云霏大約三秒——她後來說體感大約一小時——然後漠然離開現場。

我整整氣她一個禮拜。接下來的每天她各種道歉，當面、電話、文字訊息，她很抱歉沒能先告訴我聯誼的事，也沒能把關好我對面男生的底細——不過說實話，我也不覺得她有辦法先知道對面男生的底細，所以消化完不滿後就原諒她了。

總之，從那之後，她就沒再逼過我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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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初次見面那天溫子韌幫我說話，我對他就有好感了。他是個細心，但嘴上不饒人的暖男。

可能有鑑於我那次發飆，他對我說話也不如對云霏那般不客氣。這對我後續幾年的暗戀是個阻礙，但也讓我看得很清楚，為什麼溫子韌會對云霏那麼毒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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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一年前，云霏親手把喜帖交到我們手上的那個晚上，溫子韌喝醉了。

在云霏提早一步離開後，喝不醉的我撐著臉頰，看他茫茫然地盯著云霏離開的方向不置一聲。

「你還喜歡云霏？她都要結婚了，你不會去搶婚吧？」

他停頓半晌，緩緩地轉過來看我，眼底泛起淺薄的笑意。「不會。妳看出來了，是很明顯嗎？」

子韌喝酒後，即使有點不清醒，看上去也比常人喝醉還清醒。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70o9H3ryT

我聳聳肩。「我覺得明顯，但是沒有明顯到她看得出來。」

「她終於定下來是好事，經濟穩定的另一半是很好的選擇，妳別去跟她說有的沒的。」

我失笑，「我不會啦。」

云霏那種性子，即便是聽我說，她也不會信吧！

子韌靜靜倚著桌子，這間酒吧的特殊賣點，是店家用陳舊酒桶來充當桌子。夜越深，這裡越像剛甦醒的新世界一樣熱鬧又歡樂。

那是一年前，我們三個最後一次到齊。

當時他眼底的餘光，我忖著云霏沒機會注意到了——那抹不得不放手的、將心意強行封印的飄忽笑意，彷彿也將那愛著云霏的自己深深鎖進內心深處。

深夜酒吧的輕爵士，溫柔女歌手的歌聲輕盈流淌，與夜風一起將我們輕輕包圍。2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xVjdOwUGm

子韌微瞇起帶笑的眼睛，勾了勾唇角，低穩的嗓音像是要說給誰聽，但卻又過於溫柔懇切：

「這次，要是能幸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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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我有守好秘密喔！是不是？溫子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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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 起點 (小慧篇) 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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ʕ •ᴥ• ʔ：完結啦！(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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