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再一次降臨，雪又輕輕落下。
柳卿畇練劍至手指破皮，仍站在練武場中央，喘息著，渾身微顫。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H7rv3z9u
小木劍插在雪中，劍身斑駁，映著淡淡的月光。
遠處的高臺上，凰傷劍靜靜矗立，銀光暗淡，卻仍如鳳凰未眠。
柳翊綹在她身後緩步走近，衣袂翻飛，聲音溫沉如暮色。
「卿畇，」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Dk6g0GGw
「你可知，劍者之道，難在何處？」
柳卿畇抬頭，額前細髮濕透，眼中映著父親的影子。
她搖了搖頭。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YA8sit7Q
她只知道，劍很重，雪很冷，腳很痛，心很累。
柳翊綹蹲下身，與她平視。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RjeQidSE
那一雙眼睛，在漫天雪色中，清明而堅定。
「劍，不難在揮動，不難在勝敗。」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up3OxhGr
「難在——持劍之心。」
柳卿畇怔怔地望著他，手指無聲收緊了木劍的劍柄。
柳翊綹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低聲說：
「總有一日，你會在孤獨中持劍，在失敗中揮劍，在絕望中出劍。」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2SB9xu8m
「那時候，沒有師父，沒有父親，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JQp245w9E
「只有你自己，和你心中的那柄劍。」
他望向遠方的凰傷劍，神色微微一斂。
「所以，從今夜起，你要記住一句話。」
柳卿畇屏息凝神，細細聽著。
雪落在他們之間，落在劍柄上，落在尚未熄滅的心意之上。
柳翊綹緩緩說：
「——工於心，隨於信。」
「工，是雕琢自己的心。信，是守護自己的劍。」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xmrofinZ
「無論劍碎了，路絕了，世人忘了你，你都要記得這一點。」
「你的劍，握在自己手中。」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ilZmt1dX
「你的心，走在自己的路上。」
柳卿畇咬緊脣，重重點頭。
那一刻，她還太小，還不懂這句話真正的重量。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iH39o2pY
但在那一片漫無邊際的雪夜裡，她以自己的方式，將這句話，深深刻進了骨血之中。
風吹過練武場，撩動凰傷劍的劍身，發出一聲低鳴。
那聲音，像是天地間最微弱卻最堅定的回響。
柳卿畇舉起小木劍，劍尖指向無邊的夜空，靜靜地，許下了她七歲的誓言。
不為榮耀，不為勝負，8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8fzXNg2LX
只為那柄藏在心中的，未曾折斷的劍。
—雪夜為證，心劍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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