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好麻煩 - 第五回、棋夢

棋檔開業一個多月，長成生意滔滔。隨著對戰經驗大幅增加，長成棋力日益精進。

名氣越大，慕名而來的肥羊越多。連勝紀錄越久，名氣又更大。雪球效應形成。

但水哥竟在此時決定隨商旅赴遼，離開大家一段長時間。當生活已得到改善，大家當然不贊成這個決定。奈何他沒有改變得到他的決定，他還說他只是依從壽叔叮囑，出外增廣見聞並學習獨立。隨心因此很不開心。

「你不要再到瓦舍開檔了。」隨心認真說。

「為什麼呢？你放心吧。我擺棋檔不會影響準備省試的。」長成不明。

「爹和哥哥都不在我身邊，若你有什麼事，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隨心說。

「你可放心，我一世也會守在你身旁。」長成安慰隨心。

「我知你不會離開我，但我很擔心你的安危﹗你不覺得越來越多人慕名挑戰你嗎？他們有些還帶著武器。我怕他們輸棋後，會傷害你。」隨心一臉憂心。

「哈哈哈，你不用怕。他們不少確是武林中人。什麼鐵劍書生、棋中奇人、雙子幻棋手等，外號強得嚇人，但實力就遜斃人﹗哈哈。」長成答道。

「我不是說他們實力，是他們棋品。我怕他們輸棋傷人﹗」隨心撅嘴。

「哈，我有放劍在棋檔呢。再者，十個武林棋客，十個是正派人士。我聽他們說，九成的魔教邪道早死在之前的澶淵之戰。死剩的邪教更自相殘殺，正派前途一遍光明。」長成說道。

「正道人士就沒有棋品差的人嗎？你賺的錢夠我們用好幾月了。你明不明白別人有多擔心？」隨心施壓。

「你真的可以放心，這些正派人士都有個共通點，就是每逢輸棋後，必定邀請我入派。即使我向他們展示我的幼小手臂，他們仍纏著要我入派，說我天資聰敏，悟性奇佳等。現在天天也有幾個門派的人待在棋檔，等我回心轉意。若有什麼事，我不出手，他們也會保護我。」長成說。

「那你自己得萬事小心喔。」隨心無奈，望著閃閃的夜星。

「知道，隨心女俠，助手長成會事事小心。」長成嬉皮笑臉。

一會兒後，隨心說：「若聰明便可學好武功，那各派何不到試場外，邀請多些讀書人？難道現在的門派鬥爭，是用書本棋盤解決？為什麼他們老是纏著你？」

「我也不明白。不過你可放心，我不會笨得加入任何門派，為他們爭名奪利。」兩人笑了起來，之後一同練劍。

但十幾天後，長成竟告訴隨心要把棋檔休業一個月。

「為什麼休業？你得罪了人嗎？」隨心問。

「當然不是，我要參加宋遼棋藝大會。」長成說。

「什麼宋遼棋藝大會？」隨心不解。

「遼國棋王耶律梵後天便會來到汴京，朝廷和一班商人便籌辦了宋遼棋藝大會，說什麼推廣棋藝文化，促進兩國友誼。」長成說。

「原來如此，你也被邀請嗎？我不知馬舉人這麼大名氣喔。」隨心調侃長成。

「這個大會當然不是為了推廣文化、促進友誼。它是一個大賭局。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也會下注。我這個瓦舍紅人，當然被納入邀請之列。」長成答。

「那他們給你多少出場費？竟誘得馬舉人把棋檔休業。」隨心繼續逗弄。

「他們只給我十兩白銀，但沒所謂。我正想試試自己現今實力。」長成十分認真。

隨心也收起笑臉問道：「有什麼人參加？」

「耶律梵、簫向南、郭得勝、文忠平和施芳都會參加。我今次目標是「棋妖」簫向南，他是天下第六。」長成認真得皺起眉頭。

現今棋壇排名最高是「棋聖」墨智，他除棋藝了得之外，謀略更是舉世無雙。多年前，他曾參與抗遼多仗戰役，未嘗一敗。直至被奸人陷害，才消聲匿跡。但棋壇對他的傳言由此增多，有說他常藉棋譜提示抗遼將領。凡採用他計謀的，都能立於不敗之地。更神化的傳言，說他在多年前，現身白溝河以一敵二，擊敗排名第二的遼國「棋王」耶律梵及排名第四的遼國丞相「棋魔」韓德讓。墨智以棋衞國，故被封為「棋聖」。

而排名第三是墨家傳人「棋真人」孫參；第五是「棋怪」余不敗；第六至第十是：「棋妖」遼國簫向南、「棋霸」郭得勝、「棋俠」劉一手、「棋痴」文忠平和「棋仙」美女施芳。

這次大會共邀六十四人參加。但除長成提及的五名頂級棋手，其餘都是排名五十以外的陪跑份子。這是籌辦商(可稱為賭商)為了容易控制賽果和節省邀請金的手段。

長成輕鬆進入八強戰。

八強戰中，長成的對手是排名第十的「棋仙」施芳。進場前，「棋妖」簫向南剛巧待在長成旁。

「為什麼宋國有這麼多廢人？浪費我的寶貴時間。何不直接讓我和耶律梵作表演賽﹗」簫向南對身旁的弟子說。

「師傅，你勝過棋痴後，便會對棋仙……」弟子答道。

「棋仙？呵呵呵，那我便和耶律梵無緣了。你懂幫我準備吧。」簫向南說。

長成初初聽見簫向南的話真的怒不可遏，但聽畢全段對話後，再想起簫向南每次和施芳對戰都落敗收場，心頭一頓，難道這個第一女棋手有什麼「絕招」？

長成沒時間細想，棋局正式開始。

長成一改平日裝局、猛攻手法，轉為使用隨心穩守突擊的手法。下到中局，施芳滿腹疑惑地看著長成。她為人心思細密，縱使長成名聲不大，但八強戰前，她花了幾十兩金，收集了長成出道以來的所有棋譜。她已花了不少心思破解長成幾招拿手殺著。今天，這個無名小子竟變成另一個人。自己特意為他構思的開局，竟變得毫無用處，變相白白讓了他幾子。

雖然長成也看到自己正處於上風，但仍小心翼翼，以防施芳使出「絕招」，扭轉形勢。

長成越是小心，施芳越是焦急。

施芳皺著眉，閉上雙目，深深呼出一口氣：「算吧﹗這小子城府竟這麼深，懂得以過去棋譜騙我入局……。為了排名，使出最後殺著吧。見他劍眉星目，也不算吃大虧。」

施芳下完一子後，長成全身一震，抬頭呆望著施芳。

施芳一臉妖媚地對著長成。原來剛才施芳放下棋子前，凌空寫了五個字：「棄局我獻身。」

長成終於明白為何簫向南老是輸給這施芳，為何排名高四級的「棋妖」老是被「棋仙」降伏。「棋仙」這稱號果然「實至名歸」。

「我心只向著隨心。」長成結實地吐出這七個字後，便不留情地使出狠辣殺著，不久，施芳自動投降。

施芳離枱前說：「棋風多變、心無旁騖、品行端正，你將來必可走到頂峰境界。」

長成答道：「謝謝。」

驚呼聲響遍全場。施芳倒灶，讓賭商賺了不少。幾名「籌辦商」紛紛向長成恭賀，長成寒暄幾句便走到附近賽場。他急著知道棋妖棋痴對決的賽果；自己下場對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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