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貓宅貨便 - 第四章：夢境深處的真相

梓潼輕輕把仍在昏迷中的哈爾抱進鋼琴室，望著他痛苦的臉龐，內心一陣抽痛。他輕撫哈爾額頭，聲音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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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別的訂貨者都選擇最快、最簡單的方式訂貨，雖然會讓客人痛苦，但對自己無害。偏偏你……卻總是把自己困進夢境裡，讓自己痛苦，只為了讓訂貨人感覺‘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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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哈爾放在沙發上，低頭凝視他蒼白的臉色，聲音裡透著微微的責備與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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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你知道我們取貨者只需要藉由訂貨者的夢取走願望物就行了，根本不必自己親自受苦。還好你沒有和她握手，不然你就不只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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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下眼簾，語氣沉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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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貨協會會長曾警告我，你的能力太強，一旦共情過度，就會被夢境吞噬。會長才特別指定我做你的取貨者，也是……你唯一的治療者。拜託你，不要再讓我擔心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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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畢，沉默地看著哈爾，眼底泛著無聲的難過。只是現在，他沒有太多時間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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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走到鋼琴旁，輕撫琴蓋，輕聲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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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夥伴，我們要去取貨了，動一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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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周圍亮起溫柔的紫光，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琴蓋自動打開，發出幾聲和弦，像是在說：「我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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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微微一笑，坐在琴前，指尖落下，彈奏起《愛的禮讚》。與哈爾先前的溫柔不同，他的旋律低沉而深遠，像是訴說著沉睡中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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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調進行間，星型符號緩緩浮現在琴蓋上方，泛著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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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進去了，夥伴，等你彈完曲子，就是我和哈爾回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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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的身體化作一道閃耀紫光，變身為一隻黑貓，優雅地跳進星型符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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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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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毫無光源的漆黑空間。哈爾一邊走，一邊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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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麼黑？以前進入的夢從沒這麼……沉重。這個願望，到底藏了多少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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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往前，卻像在原地繞圈般怎麼也走不出去。忽然，一點微光出現在遠方，他立即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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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站穩，頭突然一陣暈眩，他跪倒在光下，意識再次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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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來，場景已變。四周是一座熱鬧的城市，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街道充滿生活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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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驚訝地發現──這些人全是「無臉人」，所有行人和車輛都朝著同一方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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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種夢？太詭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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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其道而行，往反方向走去。來到一座公園時，耳邊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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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靠近，一道熟悉的重量落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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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啦，梓潼。」哈爾偏頭一看，是黑貓形態的梓潼正趴在他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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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不來，你就要被這個夢吃掉了。」梓潼語氣平靜，卻透著不容質疑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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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有些不以為然地笑：「你看我不是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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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抬頭望他一眼，語氣一沉：「你不覺得這個夢跟過去的都不一樣嗎？從一開始的漆黑空間，到這些無臉人群……這是訂貨人‘精神崩潰’的夢。你進入得太深，已經與她‘共情’了……再晚一點，你會直接走進她的‘自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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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聽完，臉色變了。他不是沒感覺到這場夢的沉重，只是沒想到竟如此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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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梓潼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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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點了點頭：「嗯，謝謝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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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同望向前方。公園裡，一對年輕男女正激烈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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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欣和……她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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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氣得全身顫抖，大聲質問：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妳知道妳的每一部小說，我都有參與，卻從來沒被提起！妳不是答應過，只要作品紅了，會說是我們‘一起完成’的嗎？」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hdH03yC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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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本來是想的……可是編輯說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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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更怒：「妳說謊！我問過編輯了，是妳自己要求對外說‘奧可’就是妳一個人，是妳要獨佔創作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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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低聲說：「她在說謊。她本來就沒打算與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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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難以置信地看著梓潼：「不可能……她願意付出一半創作靈感，怎麼可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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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繼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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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滿臉痛苦地拔下右手食指上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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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的承諾——我們一起買的戒指。可惜，你毀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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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崩潰地大喊：「不要拔掉！戒指是我們相愛的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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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冷冷地甩開她的手，把戒指狠狠扔進旁邊的小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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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辦法原諒妳這種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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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欣跪地大哭，風狂亂地捲起四周樹葉與花草，整個夢境動盪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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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迅速出手，手指一勾，那枚閃耀的戒指就在半空中發出紫光，緩緩落入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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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哈爾劇烈地抱頭低吼：「梓……潼……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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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潼立刻變回人形，衝上前將他抱住，眼神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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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哈爾，我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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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臂發出更強烈的紫光，包裹著哈爾與自己，空中浮現出熟悉的星型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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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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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兩人隨著光芒一同消失，只留下還在夢中哭泣的可欣，獨自承受記憶的撕裂與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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